吳廣定
“給領導拍照時最怕‘自然災害’了。”一位做記者的朋友調侃地向我抱怨工作中的煩惱,我不解地問什么是‘自然災害’。朋友笑著說:“就是怕遇上聰明絕頂的領導,頭上植被稀疏,頂上光禿禿的,不得已從側面兩鬢牽強地拉過幾縷頭發來救急,拍照時就難了,角度高了,頂上全露出來了;角度低點,下巴大了,臉也就變形了。”經朋友這么一說,我也就理解了為什么他們稱之為‘自然災害’了。
頭發對身體而言,本是無關緊要的東西,可是由于人人皆有愛美之心,頭發又偏偏生在臉蛋之上,處于眾人目光聚焦之處,于是它的地位就變得重要起來。但對頭發問題人們往往又無能為力,于是因頭發產生的煩惱也就越來越多。
頭發不正常的像脫發、白發、斑禿等等尤其讓人揪心,你若心寬些,到也是小事一樁,如蔣委員長灑脫地理個光頭,日月可鑒。最怕的是心里放不下,于是白了的要染黑,掉了的要補發、植發等等,大費周章,效果還不一定理想,煩惱可想而知了。
畢業那年,班上有位同學工作一直沒著落,心急如焚,結果有一天室友驚奇地發現他耳朵上方頭發掉了一塊,露出白色的頭皮。那位同學那段日子煩得恨不得跟頭發拼命,又是吃藥,又是涂藥水,有時還得把生姜切成片片往禿了的地方貼,功夫不負有心人,最后好不容易長出來了一點,不料卻是如汗毛一樣軟的白發,同學無奈只好自我安慰道:“白的總比沒有強點。”
頭發不脫不掉不白的人真是少了一大煩惱。可是人總是不知足,正常的人還是會因頭發鬧得心氣不順。有人說:“打針、拔牙和理發是三大身不由己的事。”的確這些雖是小事,但自己總是無能為力的。坐著、躺著任人擺弄,自己是沒有一點自主權的,對于質量的好壞完全無能為力,有時甚至眼睜睜地看著被人弄得不堪入目。最后只得無可奈何地接受命運,祈禱頭發快點長起來。俗話說“剃頭三天丑”,想必很多人都有過類似經歷。
一次在同學聚會上,大家伙兒不知怎么聊起頭發這個話題來了。有人說做女人太幸福了,至少不會有脫發的危險,也不用隔三差五地到發廊去“自取其辱”。
在場的女同學不以為然地說:“你以為做女人容易啊!短發長得快,十天半月就要去剪劉海,還有受發型限制,好多喜歡的衣服還不能搭配,還不是一樣煩。”
“長發總沒這個煩惱吧!”
“嗨!長發更煩,打理起來特麻煩,夏天披著熱,扎起來漂亮的發型又沒了;冬天洗個頭發要燒一兩壺水,拿著吹風機吹到手酸。”
“還有去發廊打理一次花錢不說,燙染下來得三四個小時,又餓又累。”女同學們七嘴八舌地談起自身的感受來。最后不管男女達成共識——頭發的煩惱忒多。其實這些關于的頭發的煩惱都是些小問題,只不過是打理起來比較麻煩,頂多不過是有礙觀瞻,可是在歷史上頭發曾是性命攸關的大事。
清朝初年,中原漢人習慣將頭發挽起來盤成髻頂在頭上,可滿族統治者要求漢人將前額的頭發剃去,后面的編成辮子拖在腦后。漢人不愿剃發,滿人強行要剃發。于是就有了“留頭不留發,留發不留人”說法。頭發居然被上綱上線,貼上了政治的標簽,成了是否順應統治的標志。頭發地位飆升,竟然和性命等價起來了,于是有不肯剃發的人也就自然丟掉了性命。
到了20世紀初,革命黨人推翻了清朝,頭發再一次與政治聯系起來了。這次是剪辮子,剪了的就是擁護革命,不剪的就是反對革命。有人如阿Q這樣的人高興地剪去了辮子 “咸與維新”;有人因為無法決定是不是該留著辮子而猶豫不決;也有人因為被人強行剪去了辮子而失聲痛哭;也有人拖著辮子投了湖。
歷史有時候像個調皮的小孩,后來張勛復辟,辮子軍控制了北京城,挨家挨戶通知老百姓插龍旗,拖長辮子。可有好多人辮子早就剪了,沒辦法只好想辦法接起來。于是,頭發再一次讓人頭疼起來。
有時候想想頭發的煩惱確實很多,所以才稱頭發為煩惱絲。大詩人李白也說:“頭發三千長,緣愁似個長。”或許古人早就看穿了這個問題,于是佛家教人擺脫煩惱,首先一招就把這頂上之物給去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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